出国留学就像出疹子,不出不成,出一次也就够了

埋没了无数的白天和黑夜,十年我们做过什么,我们当时是想着什么做下来的,蓦然回首竟一片迷茫。能记起来的,已经不是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倒是一个一个的人、一件一件的事情还能连贯地接掇起来。而其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关于沈阳小伙子小李的回忆。
  爱学习的沈阳小伙子
  1991年出国前我在一所中国最著名的大学当讲师,每月的工资是124元整。妻子的收入比我也好不到哪里,有了孩子后,经济上慢慢出现了拮据的感觉。到日本时却正巧赶到日本泡沫经济的尾巴,许多地方缺人手,招工的人把汽车开到大学门口等待做短工的学生。到日本第2天就跟着队伍进了工厂。一直到出国我的人生经历都是顺风满帆,我是从校门到校门读到硕士,多少算是知识人,长这么大没有做过更多的活。进厂后守着一台机器傻站一天,心理很不平衡。上海的学友劝我说,上海人管出国打工叫“扒份”,意思是暂时付出一份特殊的辛苦以摆脱贫穷的境遇。“扒份”就“扒份”吧,九个小时做下来,收入9000日圆,当时在中国这钱黑市能换到720元人民币,掐指算一下,比我在国内半年的工资少不了多少。于是每天上午一下课马上就坐车去打工直到深夜。我满心欢喜地看着存折上的数字码一点点走向10万、20万、30万、100万……辛苦之中,有一份从来没有的充实。
  可念书人毕竟是念书人。几个月后又开始想念读书的好处来了,于是每周五留出一下午泡图书馆。这样一来每周五就成了我个人的节日,到这天我会刮干净胡子穿上西装。日本大学的图书馆条件比较好,我读的大学书库外有一个很大的过厅。我就喜欢在过厅的沙发上读书,白色的书页翻动时我常常莫名其妙的会激动。我至今仍无限怀念那些消磨在图书馆的时光。
  和小李就是在这过厅的沙发上认识的。那一天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读书,我抬头偶然看到他读的是《标准日本语》。“喂,中国人。”“你也是。”开始就这么简单地说了两句话。深谈是后来再遇到的事情。他告诉我他是辽宁人,家住沈阳铁西区,正在复习准备考硕士课程。
  最初我以为他是因为要准备考试才总来看书的。过了年他考上了,也还是总能遇到。没想到还有和我一样放不下书本不去打工的同胞。那时便多少引为知己,来往也就渐渐多起来。于是知道他在中国连大学都没有念过,只读过中专,毕业证是买的。知道他从内心敬佩比如我这样的读书人,当时我想这其中大概少不了奉承的成分。还知道他喜欢社会学,认为这是未来中国必须加强的学科。
  “社会学”,他指着手里的那本日文讲义说,“社会学是科学,一个社会该怎么发展,通过调查统计可以做出科学的规划,可以结构出最优的模式。特别对发展阶段的中国来说,欧美和日本的许多成功的先例都可以做极好的参考,中国缺的就是这个。”他那份表情,让我想起电影《创业》的一句台词:抱了个大金娃娃。他爱学大概是天性,在国外入了社会学这一门,对他来说大概就是抱了个大金娃娃的感觉。
  为学习而拼命打工
  我和他也谈到过打工。他听说我在轴承厂看机器,大不以为然。他在一家酒店做工,工资比我一小时高200日圆。据他说离市区远一些的工厂,每小时的工钱可以拿到1500日圆。他正在学开摩托,准备今后去远郊打工。“在那里做,二小时顶这里三个小时。做三天,可以好好看四天书,一起学吧。”他劝我。他不知道我从小最怕开车,最爱迷路。
  那一年中秋留学生聚会,我找他可怎么也没找见。问别人谁知道小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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