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讲在纽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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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留学生讲在纽约的故事
从《美利坚漂泊记》摘录一段纽约的故事：
峻雄班上还有一个叫沈世民的同学在纽约市立大学修电子工程学位，他替峻雄在纽约皇后区的法拉盛租了一间广告上称作半地下室的房间，月租金220美元还包水电。所谓半地下室，就是房间在地下，但有小窗口在地面上，峻雄不再乎这些，有地方住就行，闹革命地上地下都行。
到纽约就买一张招工广告最多的华文《世界日报》，峻雄已是中餐馆熟手，找工还算容易，只是不一定理想。峻雄在纽约上城先找到一家中餐馆做Waiter，每周做6天，每天工作11小时，周五和周六12小时，老板说底薪加小费一个月能有两千美元以上的收入。峻雄去后，感觉生意不是很好，做Waiter没生意就意畏挣不到小费，老板说有空可以帮忙送外卖，也有小费，并交待出去送外卖身上要带点零钱，不过不要超过20元。对于峻雄挣钱最重要，这样峻雄有时也骑自行车去送外卖。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十点多，堂吃已没有客人，外卖的电话还响个不停，峻雄去送一单68美元的大外卖，峻雄按地址骑车到那家房子门口，就觉得房子灯也不开，这时旁边走出一个黑人，拿出一张百元面额的美金，峻雄说，我只有20美元的零钱。那人说只要找给我20就够了，剩下你留着做小费。峻雄说谢谢，他心想平时黑人比较小气，这个老黑还不错，还懂给小费。峻雄把外卖给那人，一手接过一百美元钞票，一手把20块零钱找给他。这时峻雄发现钞票的手感不对，他把钱朝路灯的方向展开，嘴里说：“先生，这张钞票好像不对，你能否换一张？”
“说什么？”那家伙“唰！”的一声从腰里拔出一只***，顶主峻雄的脑袋：“***, man!***的敢说老子的钱是假的，还不快滚！”
峻雄心想：这是什么世道，用假钱还这么理直气壮，要在枪口下闹革命，还要准备牺牲，这是峻雄出国还没想到的事。在国内书中读过“美国黑孩子，天天饿肚子。”可也不要这样啊！峻雄回到餐馆，老板打电话报警。警察查过后说，那是一栋没人住的空房子，那个黑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眼下是暑假，学生找工的多，想换个好地方，也不是太容易，还得坚持一下。同来纽约的李文忠也很倒霉，他胃病发作，幸好峻雄照顾他，陪他看医生。文忠说美国这个鬼地方我大概水土不符，还是赶快修完学位回国去。
这时期，美国的电脑业开始兴隆，很多中国留学生改行学计算机专业，峻雄打电话给少芬也谈到这事。少芬在电话里也咨询过她在美国读博士的姐姐，少芬姐姐说姐夫的一个同学拿到生化博士学位后找不到好工作，又转去修了一个电脑硕士，现在年薪也四万美元。象你姐夫现在做博士后，一年津贴才两万美元，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熬出头。少芬对峻雄说，还是去修计算机好。
峻雄开始了解纽约市的大学。纽约市的大学很多，最出名的应该算是常春藤名校哥伦比亚大学，是美国诺贝尔奖获奖者最多的学校之一，很多杰出华人都在这里留过求学、工作的经历。如：李政道、胡适、陶行知、蒋梦麟、马寅初、张伯苓、陈鹤琴、徐志摩、吴健雄、闻一多、梁实秋、宋子文等等。峻雄自然很喜欢这所大学，可学费也高得吓人，峻雄想就算是他能被录取，没有资助他也上不起这样的大学，还是现实点把目光投向纽约市立大学。
新学期，峻雄没回密西西比大学，他转到纽约市立大学在法拉盛的皇后学院攻读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他暑假赚的钱足够交学费。
少芬在电话里说：“不是说美国最好的大学象哈佛、耶鲁、哥伦比亚都是私立大学，接下来是州立大学，现在你到市立大学，出来能找到好工作吗？”
峻雄说：“美国可没有中国那样等级分明，纽约市属于纽约州，可纽约市长的名气比纽约州长大多了，他们也没有象中国那样严格的上下级关系。纽约市有著名的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大学(NYU)这些私立大学，就算能进去，我们也没钱付学费。”
少芬问：“那老美都那么有钱吗？”
“他们可以贷款啊，我们找谁贷？还是别想了。市立大学的学费相比就便宜些，不过你也别看纽约市立大学，也出过7、8个诺贝尔奖得主，有‘穷人的哈佛’之称。”
“纽约是大城市，开消不高吗？”
“纽约市看上去是消费高的地方，但我住地下室，在餐馆打工又有工作餐。比起南方佬，纽约客的小费大方多了，所以挣得比密西西比州多。”
“那不会很辛苦吗？”少芬心疼地说。
峻雄道：“中国人不是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苦对我算不了什么。”
开学后，峻雄周一至周四在皇后学院修课。另外，在纽约曼哈顿找到一家叫华香楼的高级中餐馆，星期五和周末三天做Waiter，这样足以维持日常开销，而且还略有节余。
华香楼在纽约曼哈顿中城，周边有很多高级写字楼，工作日中午很忙，晚上不像一些餐馆要开到深夜。餐馆离7号线地铁站不远，坐车到终点站就是法拉盛，不用倒车，这样峻雄有更多的时间念书。
纽约市有五个大区，平时人们所说的纽约，通常指的就是曼哈顿，它是纽约市最繁华的一个区。曼哈顿是个岛，被哈得逊河、东河
，以及哈萊姆河环抱，长20公里，最宽处4公里，面积57.7平方公里，分上、中、下城。下城的南端有著名的华尔街，是许多大银行
、交易所和经贸垄断组织的聚集中心，自由女神像就矗立在南端码头不远的孤岛上，被911恐怖分子飞机撞击的世贸中心大厦那时还是下城的地标建筑。往上走是纽约市政府、中国城和小意大利。中城有帝国大厦、联合国总部、百老汇、中央公园、自然历史博物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洛克菲勒中心及许多品牌商店、高级宾馆及媒体机构。那时候42街长途汽车站周围的红灯区，也是纽约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上城有著名的长春藤名校哥伦比亚大学，虽然康奈尔大学主校区在距离纽约市还要好几个小时车程以外的风景如画的山沟里，但医学院却设在纽约市的上城，黑人聚集的哈林区也在上城。
华香楼的生意还不错，老板还在招服务生，先是来了一个应聘的男生，老板问他做过Waiter没有？他回答做过；老板又问他知道“虾炒面”里有什么东西吗？那人回答不就是虾和面条炒一下吗！老板一听就知道太外行，还硬说做过。在美国中餐馆的菜单上“Chow Mein”(炒面)可不是面条，是芽菜和洋葱、白菜、芹菜等切成丝炒出来的，再配上一些炸面干的一道菜；“Lo Mein”(捞面)才是我们平时说的面条。
第二天老板收了一个叫蓝兰的江姓Waitress (女服务生)，峻雄见到她时就觉得面熟，他马上想起就是在机场帮他拿书的那个女孩。江蓝兰两年前结婚，先生在乔治亚州读博士，她获F2签证来美陪读。她表姐在华尔街做事，也住在法拉盛。蓝兰计划来纽约打半年的工，赚些钱，然后到乔治亚州去修个学位。现在蓝兰住在表姐家，每周在皇后学院上两天的英语课，其他时间在华香楼打工。蓝兰是个很勤快的女孩，在餐馆忙时，峻雄和蓝兰配合得很默契，收工又同乘7号地铁到法拉盛。纽约的交通非常繁忙，上下班高峰时间不堵车才是不正常，停车又很贵，所以就是有车，到曼哈顿上班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坐地铁上下班，省时省钱。
九十年代初的纽约社会治安比较乱，毒品泛滥，凶杀、抢劫、***之类的案件经常发生。虽然华香楼打烊的时间比较早，但也要到晚上9点半，周五、周六晚一个小时。这时地铁的乘客较少，有时空空的车箱，上来一两个貌似不良的黑人，总让人毛骨悚然，所以蓝兰回家总要等峻雄一起乘地铁，峻雄自然也乐意回家路上多一个伴，可以聊至海阔天空。
有一天，在回家的地铁上，蓝兰对峻雄说：“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唐人街的帮派又在火并，还打死了两人。为什么中国人到国外还要自相残杀？”
峻雄说：“争地盘收保护费啊，现在唐人街的帮派势力在洗牌，过去基本上是广东帮的天下；现在多了越南的“天生杀手帮”，他们从战争中过来，玩枪杀人从小就会；另外还有福建偷渡客组成的“福青帮”，随着偷渡人数增多而壮大。你知道吗？纽约华人社区的黑帮据说起源于学校，由于华裔子弟在学校身体弱小，经常受非裔及西裔学生的欺负，于是就有人倡议华裔同学要联合起来组成兄弟会，一人受欺凌，大家齐反抗。但并非每个华裔学生都乐意参加这种“兄弟会” 打架斗殴或打暴不平，于是衍生出有力出力，没力出钱的游戏规则，从而演变成收取保护费。这些兄弟会成员毕业后也就形成塘人街的黑社会势力，向商家收取保护费。而社会上的黑人和学校里不一样，你又不知道他是谁，黑人通常越区打劫，又不一定属于某个帮派，抢完就走，黑社会也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起作用的只是华人社区被刮分为几个黑帮地盘，相互内斗。”
“唐人街还这么恐怖！”蓝兰惊叹到。
纽约的中国城，也就是平时说的唐人街与小意大利相连，由于华裔人口不断增多，华人又善于买房置产、开店做买卖，所以小意大利区的很多房子都被华人买下。峻雄说：“意大利人和中国人都开店做生意，据说黑人打劫，基本上专找华人的商铺抢劫。”
“这是为什么？”蓝兰不解地问。
“一家华人商铺被打劫，隔壁或对街的华人商铺就赶紧把自己的店门关上，可能还会烧香谢菩萨没抢到自己的铺子，可是下次是否就会轮到呢？而抢意大利人商铺时，有时就没那么顺利，抢匪抢完商户，退出店门时，却可能会遭到对街商铺意大利同胞射出的互助团结的子弹，当然也就少有下次。”
“真的？！”
峻雄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没有考证过。”
从上世纪六十年***始，美国社会犯罪率就在节节上升。到八十年代，监狱里已是人满为患。在美国关押一名犯人每年的成本是2.5万美元，犯人也要吃住拉撒，监狱要顾狱警看守，都要花纳税人的钱。监狱内还装有付费有线电视，令很多市民难以接受，因为美国很多家庭都还没装付费的有线电视。那时，许多专家预言，不久美国将进入一个到处充满血腥的社会。
1994年，意大利裔的联邦检查官朱利安尼担选纽约市市长。意大利族裔在美国常会让人联想到黑手党之类的黑社会组织，朱利安尼家族有各式各样的成员，从警察、消防员到罪犯应有尽有。检查官出身的朱利安尼上任后铁腕打击犯罪活动，两年下来，纽约市犯罪案件大跌30％。虽然也有人批评他烂用警力，违反**。有一个笑话说：一天美国政府想测验安全部门的办案效率，于是找了三个机构，
联邦调查局(FBI)、
中央情报局(CIA)和纽约警察局(NYPD)，让三个机构去一片森林里面找一只兔子。第一天联邦调查局来了100个侦探进了树林，找脚印、取指纹、闻气味，24小时过后，这,100个人都出来了，得出这里没有兔子的结论；.第二天中央情报局也来了100个特工，深入树林，明察暗访，访问大象，调查狐狸，还寻问猴子，24小时后得出该树林里没有兔子的相同结论；第三天纽约警察局来了两个警员，进了树林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两个人架着一只七窍出血伤痕累累的浣熊，浣熊说：“求求你们别打了，我说，我全说，我就是兔子！”
虽然纽约市的警察有些蛮横无理，但不论如何，纽约市的犯罪率大幅下降，还是受到很多纽约市民的称赞。
不过，人们发现不仅仅是纽约市，同一时期全美国的犯罪率都在下降，其他大城市并没有什么严打行动。为何美国街头不但没演变成血流成河的社会，反而感觉犯罪分子突然人间蒸发，难道是他们良心发现都改邪归正？犯罪率下降当然是好事，可似乎又有些不明不白，专家们又在寻找合理解释的原因，七嘴八舌也是说个不停。有人归咎于警力增多，严刑峻罚；有人说是经济好转，就业率上升等等，不过学者们的研究结果认为，都不足以证明是犯罪率莫名其妙大幅下降的根本原因。
另一种解释或许是当初没人想到的事情，美国是一个信奉宗教的国家，生命是上帝创造的。女人怀孕时，生命已经形成，于是堕胎是扼杀生命，与杀人没什么太多不一样。因此，长期以来，人工流产在美国是非法的。列维特(Steven David Levitt)在他的著作《魔鬼经济学》中指出：美国上世纪九十年代犯罪率下降的原因，是１９７３年美国最高法院颁布的罗伊威德法令，使堕胎合法化带来的成果。在法令颁布的第一年，美国有７５万名女性进行了堕胎手术，到１９８０年，这个数字达到１６０万。列维特认为，堕胎的女性出于种种原因，比如中学生怀孕，或者没有经济能力抚养小孩，如果强迫她们生下小孩，那些孩子降生后，就可能很难得到一个良好的家庭照顾和教育，从而为将来的生活埋下许多隐患，使他们比其他孩子更容易走上暴力犯罪的道路。进入九十年代后，法令颁布起出生的孩子正值青少年时期，也正是据有暴力犯罪倾向的年龄，但由于法令的颁布，使社会减少了一大批可能产生暴力犯罪倾向的孩子。换句话说，那些最容易成为打砸抢问题青少年的潜在人群，十几二十年前压根就没被生出来，才使得美国九十年代后社会治安好转。
列维特毕业于哈佛大学，在麻省理工学院获经济学博士学位，后担任芝加哥大学经济学教授，而他却以在犯罪领域的研究而闻名于世。美国的学者常常越界研究，而且出的成果也出乎意料。所以美国上大学选什么专业没那么再乎，随时都可换专业，也鼓励跨界研究。人们相信近亲繁殖会使物种退化，杂交嫁接就可能有新品种，这是创新。蓝兰梦想的普林斯顿大学，还有数学家研究经济学更传奇的故事。
其他如普林斯顿，赌城的故事也值得一读，《美利坚漂泊记》( http://www.rongshuxia.com/book/5917130 )旭曰陈著